從醫學發展看中醫和西醫(之二) : 傳統步步進入現代
1.西醫及中醫的發展：傳統現代
數千年來醫學步步前行，從傳統進入現代。在來龍去脈之中，才能看清西醫和中醫的廬山真面目。下面把幾千年醫學發展史人為地分成六個時期：原始期、神秘期、哲學期、自然期、復興期、近代期。
1）原始期：本能需要 止痛護傷
動物在其生活中，具有克服痛苦、保護生命的本能。原始人類在日常實踐中觀察、探求，把原始的療傷止痛的方法積累起來。可以說醫學源於本能，又高出本能，醫療保護行為轉化為自覺的經驗積累，便產生了原始醫學。
2）神秘期：無知無奈 求巫拜神
對自然和疾病的不解和恐懼，使人們認為存有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一切。世上各種族將神秘力量的控制者想像得五花八門，由此促成了巫術和神學的發展。
3）哲學期：表觀整體 思辨哲學
醫學走向科學，巫術神學成為醫學發展的桎梏，醫學需要擺脫巫術。一些先哲開始關注人體自己，開始思考病和痛的來源。不過，當時無論東方還是西方，要觀察人體的內部結構幾乎不可能，更多的是表觀多於微觀，整體多於局部。
自然元素組成萬物的科學思維和哲學思辨明顯影響醫學，不過，推測多於實證，思索多於觀察。促成了醫學脫離宗教迷信的束縛。
4）自然期：以物立論 崇尚經典
開始對自然-物質的觀察以及確立哲學-醫學思維，無疑是醫學發展的一個轉捩點。但很長時期中人類醫學被幾位醫學家、幾本醫學書牢牢統治。既是醫學朝向科學的入口，卻又成為阻抑醫學前進的瓶頸。
5）復興期：思想解放 醫學姓科
發生在14世紀到16世紀的文藝復興（renaissance）是一場思想解放運動。在意大利興起，隨即傳遍整個歐洲。他們的口號是：“我是人，人的一切我應該瞭解”。思想解放促進了自然科學的誕生。文藝復興成為西方醫學走上了科學之路的重要轉捩點。認識人體構造成為醫學首要之事。
6）近代期：科技革命 發展迅猛
隨著科技發展，醫學發展所必需的技術和工具先後發明。從整體水準、器官水準、細胞水準乃至分子基因水準，人體內的秘密一個個被揭開。臨床-教育-科研，醫學從此形成螺旋式上升的發展模式。
2.西醫及中醫的由來：何其相似
把西、中兩種醫學放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看一看。不難發現，在醫學史前四個期（原始期、神秘期、哲學期、自然期）的發展歷程中，西醫與中醫何其相似乃爾。
1）遠古的原始期
無論西方還是東方的先人，在生存和勞作時需要護體療傷，原始醫學問世。
2）近古的神秘期
相信疾病是上蒼的的懲罰，出現宗教，求助神鬼，神學巫術與原始醫學合體。西方、東方醫學都有相同經歷的記載，只是神鬼、巫術的形象、方式有所不一。
3）西元前後的哲學期
因為觀察的方法和工具的不足，只能以表觀和宏觀的方式和哲學的思維來表達和論述醫學。希臘醫學四體液學說和中醫陰陽五行是代表。
4）十六世紀前的自然期
正視自然和物質，擺脫神靈與巫術，西元後上千年，醫學步入科學門檻。集西、中醫學大成的《希波克拉底全集》和《黃帝內經》都是這個時代人們崇尚的醫學經典。
3.西醫比中醫的水準：立判高下
這四個期，從發展歷程來看，西醫、中醫頗多相似。但從醫學水準和醫療效果來看，兩者有差別。舉幾個實例。
例一：長期以來西醫對發熱的處理，一直採用放血的方法。西方醫聖蓋倫曾為放血療法寫了三本書。無獨有偶，歷史記載法國大革命時某親王的孩子，用饑餓療法治病，結果被餓死。當時放血和饑餓竟然成為西醫包治百病的正統療法。
當時中醫也使用放血法，但臨床上較為精細：怎樣的病情，怎樣的體質，放在身體哪里，放多少血，哪些人不准放，都有規定。中醫把饑餓療法上升到辟穀療法，用意識引導消除體內毒素。
同一時期，比蓋倫小29歲的中國漢代名醫張仲景通過臨床實踐，著成 《傷寒雜病論》，在臨床實踐中上奠定了治療內科疾病的辨證基礎，醫術和療效與同期的西醫相比有天淵之別。
例二：15世紀西方畫家曾記錄一種治療智商低的方法，畫作名為《愚蠢的治療》。當時西方以為，人太蠢是因為腦裏有塊奇妙的石頭，凝聚所有“蠢”的精華，需開顱取出來丟掉。當時西方醫學較多使用手術方法療病。不過，手術刀一直掌控在理發師和屠夫的手中。麻醉藥的配方為生菜汁、醃豬的膽汁、鴉片、醋等，令人吃驚。進入17世紀，解剖開始進入大學課堂，醫生才把手術刀拿了回來。
相較之下，中醫較少使用手術方法。早在一千多年前，名醫華佗（西元145年～208年）為了治療曹操的頭疼症，提出開顱手術。當時手術麻醉使用麻沸散，效果甚佳，惜已失傳。曹操生疑後將華佗關押並處死。本世紀初山東發掘一個千餘年前古墓，經考古研究後發現，墓主人的頭蓋骨右側有一圓洞，為生前開顱手術留下，而且手術後還活了二年，表明手術當時是成功的。
例三：1799年中、美兩位退休領袖去世。一是大清國乾隆皇帝，頗通中醫養生之道，活到89歲無疾而終。據解密的資料，另一位美國開國總統67歲的華盛頓居然死於庸醫。冬日他在野外受寒，導致感冒發燒，先被二次放血無效，請來兩位更高明的醫生會診，治療仍是放血，終不治身亡。
4.中醫對西醫的優勢：近代逆轉
早時期的西醫與中醫相比，實際水準和醫療功效，孰高孰低，一目了然。不過，到了近代，中醫的優勢為什麼出現逆轉呢？
14世紀到16世紀的文藝復興和思想解放運，18世紀資本主義工業革命始於歐洲，19世紀西方技術革新方興未艾。早些時期思想解放和這個時期科技革命是醫學騰飛二大翅膀，相輔相成。
近代中國先後經歷了封建保守的社會和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，缺少思想解放和科技革命二大翅膀，導致中醫發展停滯。將在下文中再敘。
（待續）
作者
陳松鶴 醫學博士
香港保健協會
（编写自《知看病真相》一书，香港万里机构出版，2020年，作者陈松鹤）
